叶息戎

犹如还在试图翻身的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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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风云卷 7

自从梅岭之后,梅长苏就难得能睡个安稳觉,有时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便干脆坐起身来披件衣服,随手拿起本书来就看,有时噩梦连连,猛然惊醒时满头是汗,有时伸手一抹方才发觉脸上尚有泪痕。有时心思平静倒也还好,大不了坐着熬上一夜,第二日赶在大夫来看之前躺在床上,装作一夜安稳好眠。

琅琊阁老阁主哪是那么好骗的,次数多了梅长苏也懒得瞒他,终究是瞒不过的。

老阁主有的时候看着这个年轻人一双目光坚定的眼睛,那苦笑着的唇,也就不劝了,劝也劝不过,干脆每日留下两粒药丸,叫他实在熬不过就吃了,虽对身体不好,但好歹能换来片刻安稳。

梅长苏难得吃一次药,后来有一次梦见金陵花开,漫山遍野全是一种白色的花,像是月光铺了满地,一片清凉,他坐在一棵树的树杈上,高高的可以眺望见远方,树下面有人喊他的名字,他低头,看见一双倔强的眼睛,他便跳了下去。

醒来之后梅长苏难得有半日功夫没有打理江左盟的事物,也没看各国格局变动,就是呆呆的坐在门口,望着金陵看了一整天。

好在谁也没去惊扰他。

而如今大事已毕,侥幸捡了条命回来,仍旧容易做噩梦,唯独今夜,一夜安枕。

醒来的时候身上也不似往常醒来那般发冷,身边有个人靠着自己,隔着被子也能感觉到那人的体温,声音轻柔:“小殊你醒啦?”

梅长苏有些困倦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整个大梁国最聪明的人此刻却显得有几分迷糊。

萧景琰坐直了看着梅长苏转醒,旁的人确实不知道,小殊睡着了再醒来总是有点慢,总要缓缓方才能彻底清醒过来,也不吵他也不出声,萧景琰就这么安安静静坐在榻上,看着那人打了个哈欠才有了点精神:“景琰你醒的好早。”

梅长苏醒来的时候伸了伸胳膊,心满意足的眨了眨眼睛,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睡过的最安稳的一觉。

萧景琰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小殊我先回驿馆了,这些文书我带回去自会细细查看,你若无事便好好歇歇吧,我看你似乎难得睡一觉。”

梅长苏点了点头,“你放心吧。”

 

萧景琰回了驿馆方知昨夜列战英就已经回来,赶忙匆匆召见,列战英行过礼之后变开始交代调查结果。

事情过去多时,好多人已经记不清当日都发生了些什么了,只有些零散的线索勉强拼凑出来当时的情景。

列战英带着人询问了三个村子的情况,按照村子里几个年轻人的说法模拟了当日土匪进村的状况,虽然现场堪称混乱,但是就模拟情况来看,包抄村子的几路人马进退有致动作干脆利索,绝对不是一般土匪能做到的。三个村庄出事的时间几乎不分前后,都是正午各家准备开始吃饭的时候动的手,而根据列战英的推测来看,似乎是有一队人马趁乱溜进了一户农户家里,但是可供追踪的痕迹又在一个分叉路口前断了,因此难以推测具体是哪户人家。

萧景琰听完后皱紧了眉头,伸手猛地一拍桌子,咬牙道:“一般抢劫哪有趁大中午去的?年轻力壮的农户们都是此时回家吃饭,他们是想等所有人都回了家里才开始动手,好确保不放过任何一个对他们有威胁的人。而且只怕他们想杀的人也就那么一两户,却杀了那么多人用以掩饰,可恶至极。”

列战英在一旁也握紧了拳头,两人在静默中站了一会儿,心绪稍有平复后列战英才开口问道:“殿下,我们眼下要怎么做?”

萧景琰思索了一阵,道:“此刻仍是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他们仍旧领先我们一步,此刻无论有什么动作都必然会惊扰到对方,我们只能先按兵不动。现场可否能看出有无内应接应的痕迹?”

列战英叹了口气:“不瞒殿下,难就难在这里,对方的动作是在干脆利落,看起来并不像是有人接应。最有可能有接应的地方就是那特定的人家,可有这种现象的不止一家,而是三家都有。何况现在土匪进村的痕迹都已经很淡了,有没有内应,属下真的不敢断言。”

萧景琰有些气恼的叹了口气。

此时己方虽已经动用了所有能动的人力物力,但却仍旧处于被动,摸不清对方的底细他们也不敢冒然动手试探,一股劲儿憋在胸口,着实有些闷得慌。

 

蔺晨一大早醒来给自己沏了壶茶,吃饱喝足之后准备问问梅长苏这附近哪儿有修扇子的手艺人,刚一出门便看见屋檐上掠过了一个身影,却不是飞流,立马起身要追,眼看快要追上,一抹蓝色的身影在几个起伏之间便赶了上来,自是飞流。

飞流追上那人之后伸手一掼便将对方掼倒在地,又狠狠的拽起来准备扔出去,蔺晨此刻方才看清对方,正是昨日被带入江左盟的证人之一,任远。

蔺晨赶忙上前阻止了飞流的动作:“别扔别扔!这个人扔坏了你苏哥哥要跟你着急的,比弄死我的鸽子还着急哦!”

飞流瞪了蔺晨一眼,松开手让任远掉在了地上。

蔺晨蹲下身子,笑眯眯的问道:“哎呀,昨天的口供上你可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农户,虽然当过几年的兵,但是只会些粗浅功夫,可今日看来,你这轻功可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呀。走走走,我们回去好好聊聊。”

说罢便伸手去抓任远的袖子,不了对方手腕一转,反手想要制住蔺晨,蔺晨毫无防备下被人偷袭,难免一惊,但是几下比划便知道此人轻功虽好,拳脚功夫却是一般,三两下便将对方制住,为了省的麻烦,干脆在脖子的脉搏上重重一击,让对方昏了过去。

蔺晨托住对方装出一副很重的样子,龇牙咧嘴的朝飞流求救:“飞流,快,帮蔺晨哥哥一把,这个人重死了。”

飞流看了他一眼,噘着嘴不愿意动手,蔺晨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哎呀呀不行重死了,飞流,这个人你苏哥哥定然是要仔细问话的,你不过来搭把手耽误了事情小心我去告状啊。”飞流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蔺晨急乎乎的喘了几口气也没说出来反驳的话,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手拎住了对方的腰带,转头就跑了,留下蔺晨一个人暗自好笑。

 

梅长苏自然是知道任远跑了的,事实上梅长苏在证人刚一进江左盟大院的时候便吩咐了飞流,让他盯着这些人,看看谁要跑,要跑的人就把他揪回来,决不允许他跑出江左盟的范围。

此时甄平拿着一封厚厚的一个册子进了书房,“宗主,您向罗将军要的名册就在此处了。”梅长苏点了点头,接了过来,开始从中查找。

飞流也恰好拎着任远走了进来,将他往地上一放,便坐到了梅长苏身边,梅长苏笑着递了一包千层酥过去:“飞流好样的,果然不会让苏哥哥失望。”飞流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任远还没有清醒的迹象,梅长苏也就不管他,继续看着手中的名册,飞流就坐在一旁安心的吃着点心。

过了一阵任远方才哼了一声醒了过来,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着梅长苏,梅长苏头也没抬,道:“飞流,你去找蔺晨哥哥玩儿吧,我这儿有甄平黎刚看着,没事的。”

飞流嗯了一声跑了出去。

梅长苏抬起头来,盯着任远道:“你自己说,还是我逼你说?”

这是任远第一次见梅长苏,他并不确定此人是不是江左梅郎,但对方一个文弱书生,身上却有一种甚是威严的气质,叫人不由得不信服。

任远叹了口气,道:“我之所以要跑,是怕他们找到我,杀我灭口。”

梅长苏看了他一会儿,抬手让道:“坐下说吧。”

任远叹了口气,坐在了垫子上。

“我少年时便在水军中任职,后来因为有些轻功底子被派去做了探子。后来因为风湿病不得长期在水上干活儿便回了家里,因为仗着有些功夫底子也时常私下里接点活计,在码头帮人偷偷装货卸货。前段时间有艘商船招人,我和几个青年都去了。后来有一天我和二和从地里回家回的晚了,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从付村长家里溜了出来,当时我和二和都觉得他眼熟,一时半刻没想起来是谁,后来才发觉那是商船的船长。当时我们就是以为村长偷偷倒卖些东西挣些钱,可我总觉得那个人眼熟。后来有一天一个水军里的老乡回村子我才想起来,早以前是见过那个船长的。我把这话和几个同我一起在码头上接活儿的人说了,大家都决定留心一下。那会儿天行帮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我们几个心中也有些害怕。”任远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

“后来我心里越想越不对,最后就去找村长,当面质问他,他一口否认说我是人错了,我也几句以为这事儿过去了,结果没几天天行帮就进了村子,付村长被杀了,其他人也被杀了,我仗着会轻功,这才躲过一劫……”

梅长苏皱了皱眉,压下了心中的怒气,“你可否想的起来在哪儿见过那个船长?”

任远皱着眉叹口气道,“我若是想的起来,当时便来找江左盟了,可我总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不然当时我也被村长一说就认定是自己人错了。”

梅长苏长出了口气,“你先和其他证人呆在一起吧,我江左盟必然会设法保全你们,我这里有一份名单,整理之后你来看看,看是否能想起来。”

任远点了点头,拖着步子出门了。

梅长苏看了眼天空,喃喃道:“这事儿,越扯越大了啊。”


-【TBC】-

短更也是更了啊…………

其实我想的是梅长苏悠悠醒来,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满脸都是懵逼两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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